據(jù)悉,早在1998年,昭明寺就決定在寺院外建造大型露天觀音像,并于當年3月19日舉行了隆重的奠基儀式。此后,由于報批手續(xù)遲遲未獲上級通過,昭明寺的觀音造像工程便停頓下來,且一拖就是16年。而當年由信眾捐助、用于建造觀音像的“三寶錢”的保管卻成為一個難題。
“造像成本在逐年攀升,錢存到銀行利率太低,就是為了資金的增值才放到了周問斌的擔保公司。也是為了彌補以后造像資金的不足?!苯缈沾蠛蜕腥绱私忉尞敵酢叭龑氬X”投資的苦衷。
事實上,除了每月2.5分的高息,最終促使界空大和尚做出決定的是,借款人周問斌不僅是福鼎市著名企業(yè)家、百川藥業(yè)公司的董事長,而且還是一名“三寶”弟子,皈依師正是界空大和尚。
基于這種師父與弟子的信任,界空大和尚先后數(shù)次直接或間接將1430萬元“三寶錢”存放到了周問斌的擔保公司。
直到2011年春節(jié)前的一次“失聯(lián)”,界空大和尚才意識到“可能出了問題”。
“我在廣州看中了一尊臥佛,想請回來。對方讓先付20萬元,我就打電話給周問斌,結(jié)果不接。當時我就預感不妙!”那個讓人脊背發(fā)涼的電話,界空大和尚至今難忘,“后來,終于接電話了,周問斌說自己的企業(yè)已破產(chǎn),但‘三寶錢’一定會還上。”
大約在2012年底、2013年初,周問斌因高利貸崩盤而出走。這起外界傳言規(guī)模超過4億元的民間借貸并未走司法程序,而是由債權(quán)人自發(fā)組織對其名下資產(chǎn)進行了清算處置。其間,周問斌致電界空大和尚,希望他不要參與清算,怕傳出去影響佛門的聲譽。
福鼎市佛教協(xié)會會長、資國寺住持賢志法師表示,國家相關(guān)部門與佛教協(xié)會并沒有對“三寶錢”的使用與管理作出明確規(guī)定,可放到擔保公司顯然不太妥當,有違佛教精神。但他同時認為,界空大和尚的本意與出發(fā)點是好的,外界應該寬容一些。
三年里,界空大和尚備受煎熬,許多弟子說他這3年至少蒼老了10歲。界空大和尚也向記者坦言,有好幾次,他想縱身一躍,從樓上跳下去尋求解脫。
“跑路”的俗家弟子
在界空大和尚寬敞的辦公室,墻壁上掛滿了大德高僧的合影與各類書畫作品,一份名為《昭明慈觀》的期刊放在案頭。
這份由福鼎市昭明文化研究會主辦、界空大和尚擔任社長兼總編輯的期刊,先后于2011年9月1日、2013年10月1日出版過兩期。
翻閱這兩期雜志,記者發(fā)現(xiàn),刊登于第二期的昭明文化研究會第一屆理事會的名單與第一期登載的名單有較大調(diào)整。第一期中署名為副會長的周問斌、張華以及副秘書長周明升,在第二期中都已被替換。
前述佛教界知情人士表示,上述三人均為在家修行的“三寶”弟子,屬同門師兄弟,皈依師都是界空大和尚。其中,周明升還是界空大和尚的外甥。
在多數(shù)知情人看來,理事會名單的調(diào)整屬無奈之舉。2011年起,周問斌等三人均深陷高利貸而跑路,在福鼎這并不是秘密。早前,周問斌等三人均系福鼎市知名企業(yè)人士。
6月30日,記者來到福鼎市富春路78號別墅,這幢原屬周明升的豪華住宅如今人去樓空,院子里雜草瘋長,大門銹跡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