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江市赤坎區(qū)的濱湖,算是一個天人合一的杰作。
從歷史的經(jīng)緯度來看,它的存在正如一棵樹的成長,從根須開始。
假如在一千年前,赤坎古埠不作為古埠而存在的話,就不會有大通街這樣的赤坎老街。假如沒有那10個古渡碼頭,以前的鴨乸港也就不能叫作鴨乸港,它只能算是一片海灘,像雷州半島三面環(huán)繞的沒有城市群而存在的一般海灘一樣,即使鴨乸遍地,它也出不了名,成不了港。
假如沒有民國風(fēng)情街,那時并不叫民國風(fēng)情街,應(yīng)該叫三民路,以民主、民生、民權(quán)為主編織而成的橫三路和縱三路。這片區(qū)域現(xiàn)在就統(tǒng)稱為民國風(fēng)情街。這里本是鴨乸港的一部分,由于赤坎商埠的發(fā)展,“填海濱而鋪戶加多,浚海港而輪船不絕”,民主路一帶海灘逐漸被圍填,港口遂移至鴨乸港,鴨乸港因此變大變胖。也可以推測,赤坎本無北橋河,有了三民街之后,才有了北橋河。
如今的鴨乸港仍叫鴨乸港。雖然古碼頭已經(jīng)被時光塑造成另外一個樣子,只有高度,沒了深度,只留下赤坎,不見了帆影競渡的舊日時光,但它的名字仍讓今人叫得十分自然得體。
鴨乸港并非大海的遺子,不是。它仍是這里的主人,是它把海趕出了自己的家門。它本與大海是一家人,我養(yǎng)著你,你育著我。為了赤坎的明天,也同時為了鴨乸港的今天,生活在這里的人們,忍心割愛,硬是把大海像趕鴨子一樣,趕回大海去。
準確地說鴨乸港是一位偉大的母親,從她身上孕育出了,流淌著她的血脈的孩子,比如新生的金城小區(qū),金海灣,華盛新城,甚至更接近現(xiàn)實的帝景金岸,海田商貿(mào)區(qū),帝景銀灣等等,雖然只有海田是最老實的,把大海變成“田”的地方,就叫海田。這是對大海的一種最直接的念想。鴨乸港生出了這些否定自己的孩子,也就是鴨乸港的一次“鳳凰涅槃”。
一步一步地,時光走過的赤坎,就好像一支青竹,根部扎在雞嶺上,粗糙的竹竿老得起了皺褶,一層一層古老的大街小巷,到民國時期的風(fēng)情萬種,到鴨乸港的不斷重生,終于把大海折騰成了一個湖,就是如今叫濱湖的地方。
這里本是鴨乸港的一片海,歷史的推土機硬是把它解釋成了一個成語:“滄海桑田”。有后人問,究竟是鴨乸港好看,還是濱湖好看。我哽咽著回答:失去的才是最珍貴的,但不一定是最好看的。如今的肯定勝過過去的。就好比你的媽媽和你,誰好看,誰不好看?
濱湖是真的好看。這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你不相信,現(xiàn)在就可以到現(xiàn)場打卡,現(xiàn)場體驗。
如果你想繞湖一圈的話,足足12公里長,漫步得花兩三個小時。這個長度,如果把它取直,差不多是從赤坎到霞山的距離。
美的距離,越長越好。濱湖,藏于一座城市之內(nèi),這么長,這么寬,這么大,幾乎可以看成一片小海,這是鴨乸港留下的基因。
所以說,濱湖的長度,是從鴨乸港的身體上長出來的。它把鴨乸港當作了自己發(fā)育的土壤。換一句話說,濱湖的長度也就是鴨乸港的高度。一個站在“歷史巨人的肩膀上”,一個用自己的雙肩擎起了一個“新生”。
其實,濱湖也可以繼續(xù)叫“鴨乸湖”,如今的鴨乸港以外的所有的“新生”,也都可以稱之為“鴨乸港”。我是這么想象的,既然歲月就是一個“催生”的工具,人類是改造自然的“神仙”,濱湖可以取代了鴨乸港,那么,將來的濱湖也可以成為湛江的“西湖”或者“東湖”。
這樣一來,濱湖的未來就更有想象的空間了。臨湖都是高樓大廈,環(huán)湖盡是風(fēng)景旖旎。湖中有湖,有亭臺水榭,有木橋棧道,有楊柳依依,有名人風(fēng)物,有傳奇故事。水中有水,月影婆娑,天上人間,晨曲夕照,有東堤詩意,有西岸歌舞……石山磊磊,樹木蒼翠,花鳥無數(shù),游人如織,濱海之仙境即濱湖是也。
我是這么抽象出濱湖的,也是這么形象出鴨乸港重生的美景的。
濱湖足夠大,而且還是一幅剛開始畫輪廓的新畫作,足夠有想象力的建設(shè)者進行無限空間的構(gòu)思,前面就是大海,周邊就是繁華,自己就是美景。
濱湖足夠長,從春天走來,有百花相擁,從夏天穿越,有浪漫無數(shù)。秋有落葉感悟,冬有南方的溫度和哲思。濱湖真的是一首現(xiàn)代流行的新詩,是一曲優(yōu)美的湛江版的“我在濱湖等你”的流行歌;濱湖還是一位剛出閣的美少女,是湛江與大海手牽著手的獨一無二的濱海之姐妹群像;濱湖是從歷史中走出來,又進入到了一個全新的歷史中去的生態(tài)文明的“標本”。
如果把濱湖當作一片碧葉,那么,赤坎就是一棵古老的大樹。這棵大樹的根系與土壤,就是“赤坎”,老枝發(fā)新芽,赤坎因此煥發(fā)勃勃生機,向海而生,向陽而長,不斷挺拔,不斷枝繁葉茂,不斷韻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