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菊在路邊盛開的傍晚
西邊那個似意象非意象的球體
把西天拾掇得太有畫風了
先把云彩抖得稀巴爛
再用智能的腦瓜把它們排列組合
天河大幕就這樣布滿了有序的魚鱗
調(diào)皮的東西不滿黑白的薄涼
悄然間把天幕無聲點燃燃燒
如血的色帶跳將著變幻著
爐火般的鋼水如平面疊加立體
如嘩啦啦迎風招展的旗幟
將片片魚鱗爍金熔鑄
無數(shù)金子跌入海中
于是,就有了趕海的人們
歡騰打撈金子的笑聲和浪濤聲聲
兩只螞蚱在枝頭上
一只螞蚱在枝頭上
在電線桿上
左顧右盼引人注目
我能理解
因為,它準備來一場漂亮的跳躍來證明自己
而兩只螞蚱的親密無間
又是為了什么
以自己的方式講著電光火石的勾魂
或是講著蛻化后的悲壯設想
沒錯,一只蜢蚱在枝頭上是招搖
兩只蜢蚱在枝頭上那是情事的敘事表達
水中央的石頭
盛夏七月 熱度只加不減
水池中那塊孤獨的石頭
有一半露出水面
忍受著太陽過于猛烈的親吻
被安排在這水中央,非它本意
逃出天地洪荒以來
已不知自己哪里來又將到哪里去
除了世俗的情感
一塊被風吹雨淋的石頭
也會懂得冷暖自知
直到一只紅色的蜻蜓棲息于上
不偏不倚地落于石頭上的紅色蜻蜓
仿佛石頭上開了一朵染血的紅花
哪知道石頭在水中央的靜默
就是為了等待被棲息的那一刻
這一刻有多久
無人應答
只有石頭知道
那是光年的等待
以及堅如磐石的守候